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十七章

關燈
第十七章

洪力敏每次上門來的目的只有一個,那就是要錢。理由倒是頗多,在離島這種寸土寸金的大都市生活壓力很大,租房要錢,交通要錢,柴米油鹽醬醋茶要錢,弟弟讀書也要錢,撇雨街租金比其他區其他街道要昂貴,就算租最便宜的四平方米板間房,一個月也要二三百塊,更別提一居室,兩居室。

戎玉怡不知道要錢是她的主意,還是戎明傑的主意,她在法律上已經不是這倆人的女兒,不給錢,法律也沒法制裁她。但戎玉怡還是給了,沒什麽特別的理由,因為喝醉酒的戎明傑也不是什麽好人,尤其他那只手,沒了兩根手指頭的手,戎玉怡看見他便膽生寒。
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戎玉怡遷思回慮,花一大筆錢買斷這對夫妻日後消失在她面前這件事,不現實,戎玉怡選擇來一次給幾百塊,她現在只希望洪力敏能降低上門找她的次數,否則戎玉怡考慮接下來是否要搬家。

關上門,戎玉怡站在玄關揉了揉眉心才回到臥室換上舒適的家居服,一根長煙放在嘴裏咬著,卻找不到打火機的蹤影。

戎玉怡回到客廳沙發處尋找打火機,在松軟的地毯蹲下正要打開桌下抽屜時,她擡起頭,忽然發現桌上的手表不見了。

戎玉怡面不改色做著本就在大腦裏設定好的程序,拉開了桌下的抽屜,各種各樣的打火機樣式堆放在裏頭,戎玉怡取出一枚古銅打火機,單手點了煙,一手翻桌面的物什,看看還有什麽東西被小賊偷了。

然而小賊眼光獨到,知道什麽東西有價值,昂貴,且不會被懶惰的她追回,不過小賊怎麽也沒料到,她屋子裏有監控。

上次被人入室強.奸後裝的。

回查監控,發現也就那枚手表不見了,卡西歐94年的Baby-G,溫鎩羽送她的生日禮物,還在表帶刻了字母RYY。

不見就不見了吧。戎玉怡關掉監控,準備洗漱睡覺。

或許是白天有點兒焦慮,這天晚上戎玉怡睡得並不踏實,一晚上醒好幾次,接二連三做了好幾個關於溫鎩羽的夢。

偏偏這些夢真實含量頗高,只加入了不到百分之十的毫無邏輯,睡到最後有點兒惛沈,心性昏沈暗塞,分不清到底是醒著,有意識操控夢,還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。

第一次和那人上床,很疼,太疼了,疼到大腿嫩肉劇烈痙攣,疼到出一身汗,那人卻很有閑心地欣賞片刻她因疼痛而控制不住顫抖抽動的肩胛骨,然後退了出來。混亂中戎玉怡抓住他的手,張開齒關狠狠咬了一口,邊咬邊撕扯,仿佛兇狠的野獸那樣撕咬自己的食物。

偏偏這人還在刺激她,讓她用力一點,怎麽像吃燒雞翼一樣。戎玉怡忿忿地看他,松開牙關推開他的手,呸呸兩聲把嘴裏的血吐出來,覺得口腔裏屬於他的血很惡心,但如果真讓她撕咬下來一塊人肉,她能把隔夜飯全吐出來。

她還是善良,太有人性,這樣不行,這麽善良,她怎麽在社會上混?戎玉怡一邊抓著床單,一邊抓狂,下面流出來的血被舔了個幹凈,舔到最後戎玉怡面紅耳赤,抓著他的頭發,手軟綿綿的綿薄無力,分不清腦子的指令到底是推還是要摁得更深一點。

短暫地休息,他跪坐在床上,垂眼咬著煙點火,額前發一捋往後,戎玉怡渾身打蔫兒,沒精打采地註視他的鼻尖,那裏蹭上自己流出來的水和血。

床單上也印著斑駁的血,很多,一大片,事已至此她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,可能都有?匯成一片,但也可能全是溫鎩羽的,因為她的剛流出來就被人舔掉了。

臺燈罩著兩人,暈暈的,光描著他咬煙點火的樣子,戎玉怡沈默著不說話,覺得他好惡心,又覺得光描著他好迷人。

溫鎩羽的眼睛非常好看,是全身上下最好看的部位,好看到只要他定定看過來,哪怕不做任何表情,被看的人都想要溺死在眼神中,戎玉怡沒見過這麽令人心動的眼睛,仿佛開了魅惑,攝人心魄。

煙霧飄渺,模糊他的輪廓,厭惡和沈迷在體內矛盾地鬥爭,最終厭惡戰勝,戎玉怡屈起腿恨恨踩他臉上去,卻被溫鎩羽輕輕鎖住腳腕,順勢親了親她的腳踝。煙蒂餵到她嘴裏,空出手來把她拉到貼近的胯。

煙頭向上,戎玉怡怕隨著晃動灰要掉進自己的眼,忙不疊將煙拿開,那裏又被鑿開潛入,戎玉怡被把著腿從枕頭上拉下來,煙灰剎那落在鋪散開的黑發上。

餘光中,溫鎩羽的手臂還在流著血,鮮紅的液體隔著表皮滑過他綠色的青筋,一路蜿蜒而下,流到自己白皙的小腿、大腿、倒流回到腿心。

不知頂到哪裏,戎玉怡薄薄的背拱起,她仰著天鵝頸,上面的枕頭啪嗒落下來遮在眼睛上,戎玉怡條件反射閉眼,視野被剝奪,她進入了黑色世界,只聽得兩道聲音在交纏,回蕩,像夏日稀碎的雨,悶太久,淅淅瀝瀝。

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多美,失神地張著嘴巴,鼻尖冒出細微的汗,抵著上面的枕頭,扡著煙的右手亦在微微顫抖。

鴉叫有風,鵲叫有雨。畫面一轉,他們在公海的輪船上,天公不作美,大風大浪推著十幾萬噸游輪於海中蕩蕩悠悠。戎玉怡一身白金暗紋旗袍站在溫折戟身旁,一桌人在玩牌九,大哥見她來,問她玩不玩,戎玉怡狡黠地眨著眼睛,說只怕她上桌會讓大家輸得下不來臺,輸到紅內褲要押在這兒。這話不是開玩笑,周圍熟人都知道這位異姓‘溫小姐’腦子好,記憶力一絕。

她在房間裏游玩了一會兒,服務生拿著一萬面值很小的籌碼來給她,戎玉怡統統倒進一口喝幹的紅酒杯裏,下到樓下賭場。

船裏的賭場大的嚇人,三層樓高,三層是大哥他們所在的房間,房間不多,占據右邊一排,數過去七個亮著燈,唯獨盡頭那間敞開了窗簾,溫鎩羽和一個人站在窗邊,似乎有說有笑。

兩兄弟前夜剛打過架,溫鎩羽臉上掛彩,大哥也好不到哪裏去,沒一會兒便揉揉胯骨。戎玉怡不知道他們打架的原因,不過這也不是這麽多年第一次了,反正沒過幾天就和好,她問過了都不說,戎玉怡便懶得再問。

每次來這種場合,戎玉怡習慣小賭打發時間,否則輪船就這麽大,也沒處去。在賭場晃悠一圈,戎玉怡選了其中一張少人的二十一點,坐下沒多久,剛點了煙,討人厭的人來了,袁康曜在她旁邊坐下,身邊跟著一個兔女郎。

戎玉怡性子獨,不善交際,不在樓上待著下樓來便是想躲著這些人,遺憾不是每個人都能洞察她的心思。這袁康曜,色胚一個,戎玉怡一邊下註,餘光一邊斜他揉兔女郎的美腿。

賭場裏的兔女郎們早已習慣把被騷擾當做工作的一部分,臉不紅心不跳保持著完美微笑,看這位老板吃著碗裏,還要看著鍋裏,那位小姐似乎也被惡心到了,背靠著椅背,沈默應對。

賭場的每一盞燈聚焦在桌面上,戎玉怡打算牌開了無論輸贏都要撤,懨懨地一擡眼便瞧見溫鎩羽從陰暗的門裏走進來,直奔這一桌。

這人輕易不賭,賭就賭大的,果不其然,坐下便是一堆顏色鮮艷的籌碼買莊,桌外圍觀的路人嘩然一片,數不清這堆面值共多少錢。

袁康曜背對著那扇門,直到溫鎩羽走近才看到他的身影,暗罵晦氣,怎麽他來了,牌已發,這時走也來不及了。

不怪袁康曜看他不順眼,溫鎩羽氣人有一套,他坐下買了莊,趁著荷官發牌,從戎玉怡這裏拿走煙和打火機。

煙盒倒出四支煙,三支依次排開插煙灰缸裏,煙灰缸提起放下,對準袁康曜,仿似在上香。

剩下一支塞嘴裏,幽幽吸一口,他臉上掛彩,朝袁康曜眉一挑,似乎心情很不錯,吐出煙氣:“堂哥,今天悠著點,堂嫂在家待產,海上可沒有人能旺到你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